第(3/3)页 敌人的第一枪是瞄准了多吉打的,吕竞男和巴桑刚刚抵达出口附近,就听见了枪声,来不及细想,就准备从背后袭击敌人,没想到敌人竟然有五名,反而一轮扫射将二人压制在出口内,上不了平台。 巴桑打得压抑,一把抓起三枚手雷,同时拔销扔了上去,方新教授和唐敏也赶到了,巴桑和吕竞男准备从边缘攀爬上平台,张立和岳阳在远处策应,但从下往上看不见敌人,收效甚微。 一时打得昏天黑地,枪声齐鸣,百忙中岳阳用夜视瞄准看了看铁索上的情况,正好看见卓木强巴三人跌入深渊,岳阳大叫一声:“强巴少爷!” 耳边的风呼呼地吹着,卓木强巴的身体呈自由下落趋势,可以清晰地看见一座座灯火明亮的倒塔从身旁飞升。 “一切,都结束了吗? 不!这不过是一个开始,旅行途中的小小考验!我还不能死!” 冷风一吹,卓木强巴清醒过来,他的神经变得比钢铁还硬,半空中控制住翻滚,猛地双臂一伸,蝠翼展开,左右微微一晃,身体开始在空中平稳地滑翔。 但是卓木强巴自己知道,要利用蝠翼在空中控制平衡绝非像滑翔翼滑翔伞那么简单,蝙蝠衫的面积毕竟只有一个人排成大字形那么大,主要靠操纵者自身的控制能力。 卓木强巴的滑翔极限是二十米高度,时间不超过二十秒,一旦超过这个时间,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翻滚。 卓木强巴尽量将双腿并拢,双臂伸直,脑子里都是训练时教官的提醒——“兜住风,控制住!卓木强巴,兜住风,手绷直!别弯!” 只听身后亚拉法师道:“好样的,强巴少爷!” 卓木强巴知道亚拉法师也打开了蝠翼,但是不敢回头看。 也不知道多吉怎么样了,刚才三人同时跌落,却没有听见多吉的呼喊,事实上,谁也没有呼喊一声。 不知道在空中滑翔了多久,卓木强巴感觉自己好像已经超越了极限,总之是不止二十秒,然后突然感觉到手臂触碰到什么东西,他来不及细想,一把抓住了那似乎可以抓住的东西,抱紧之后,发现自己抱着的是一根斜向下的粗铁索,不知道通向哪里。 再看四周,自己似乎跌落到第二、第四座倒塔之间,相距各有两百来米远,与佛像也距数百米远。 脚下黑暗处似乎有人“哟”地叫了一声,听声音似乎是多吉。 卓木强巴向下滑了数米,听亚拉法师道:“强巴少爷,你也抓住了吗?” 卓木强巴道:“嗯。” 多吉在下面道:“太好了,大家都没事,谢谢你,老法师。” 卓木强巴喜道:“你没事吗? 多吉。” 多吉道:“嗯,老法师抓住了我。” 原来,刚刚掉落的一瞬间,亚拉法师射出飞索,将多吉的背包牢牢摄住,然后展开蝠翼,总算在即将失控时抓住了隐蔽在空中的铁索。 卓木强巴心头一惊,吊着一个人还能熟练地操纵蝠翼,他实在惊异于亚拉法师的能力。 卓木强巴问道:“这条铁索是竖向的,它到底通向哪里?” 亚拉法师道:“不知道,我们先滑下去看看吧。” 这一滑足足滑了十余分钟,就在卓木强巴认为这铁索没底时,他们抵达了一处小洞穴。 洞高三五米,平地面积不过百十平米,洞口向内缩小,里面被凿出一条通道,与山壁相通。 脚踏实地之后,亚拉法师点亮烛帽,和卓木强巴二人先将多吉的血止住,卓木强巴自己则仅是擦伤,血已经干涸了。 随后法师才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洞穴内壁光滑,在石壁上好像刻着一行字,亚拉法师认识其中一部分,不由得心中一惊。 卓木强巴则赶紧与教授、敏敏他们联系,没想到通讯器没有任何反应,卓木强巴摆弄半天,心头焦急起来。 亚拉法师道:“恐怕不行,峡谷的这头岩壁似乎对无线电信号有干扰,越靠近石壁,信号就越弱。 我们下滑的可能有一千……不,不止一千米,这么远的距离,他们是接收不到信号的。 强巴少爷,你先来看看这些文字,你看看是什么意思?” 联系不上教授和敏敏,卓木强巴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如何,突然有六神失落的感觉,待他看见岩壁上的刻字,顿时魂不附体,手足一阵冰凉。 他一字一顿地翻译过来道:“通过十八……什么堂,的勇士,将要,接受,真正的,考验!” 佛殿 卓木强巴绝望地扭头望向亚拉法师,亚拉法师兀自怀疑地问道:“怎么样? 是不是说前面十八座倒塔都不算,这里才是真正的考验?” 卓木强巴艰难地点点头,亚拉法师依然不信道:“不会吧? 会不会是我们认错了,这些字有别的解释? 这不可能是真的吧?” 多吉道:“这和直接落下峡谷又有什么不同,只不过更加痛苦而已,这……这简直!” 卓木强巴背对着光,良久地看着崖壁上的刻字,终于,轻轻道:“多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能走吗?” 多吉看了看不再渗血的伤口,点头道:“嗯,好多了。” “那我们走吧。” 卓木强巴转过脸来,半边脸在灯光的映照下,那刀削一样的容貌竟是如此坚毅,那轻淡的声音显得如此从容,自信。 看着前方洞穴中的一片黑暗,卓木强巴举步跨入,就像回到了自己家里一般,没有丝毫犹豫。 亚拉法师喃喃道:“强巴少爷……” 第十七座倒塔顶。 六人衣衫尽有破损,不过枪声已停。 唐敏默默地看着铁链的另一头,岳阳蕴着泪,张立白着脸,最后还是由张立将吕竞男拉到一旁,报告了铁索上的情况。 吕竞男脸色很快也变了,她揪着张立的衣服说了几句,最后也踉踉跄跄地松开了手。 然后是巴桑,他的眉头皱成川字,拳头捏得咯咯响。 方新教授嘴角翕动,但什么也没说出来。 五个人在唐敏后围成一圈,眼色黯淡,但谁也不敢先开口,唐敏转过头来,她的头发有点蓬乱,脸上也多了几点血珠和一些乌青,她问道:“为什么法师他们还没过来? 不是已经发出信号了吗?” 方新教授道:“这里的磁场混乱,通讯信号受到严重干扰,说不定他们也在某个地方给我们发信号呢。” 但他明显底气不足。 看着那张毫不知情的瓷娃娃脸,多希望她永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实是残酷的,张立终于结结巴巴地说了岳阳所看见的情况。 唐敏一愣,目光空洞地略带嗔怒道:“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哦。” 她看了看五人的脸色,脑子里嗡地一响,天地之间突然失去了重心,空气中流动着幻觉的色彩,她好像失去了灵魂一般,脸色白得如古墓女尸。 “不会的,你们骗我……你们骗我……不会的,强巴拉不会有事的……”她一步步向后退去,后面就是万丈深渊。 张立大叫道:“别退了,后面危险!” 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抓住了唐敏,只见唐敏两眼一白,竟然昏死过去。 当唐敏再次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黑暗,低声道:“为什么,会这样?” 岳阳道:“你不要多想,他们,他们只是掉下去了,或许……或许掉在下一层倒塔上,也说不定……”但这十八座倒塔,由上至下,间距是越来越大的,从上面掉下去能落在下一层塔顶,根本没有可能。 而且,他们也返回寻找过了,当然,寻找范围到第十二座塔前终止。 张立道:“强巴少爷身手了得,这高度……这高度……”说了两句竟然更咽了,再也说不下去。 唐敏泪眼盈眶,失魂落魄道:“你们,不用……安慰我。” 挣扎着要站起来。 吕竞男怕她想不开,冲过去拎住她一摇,声色俱厉道:“够了,别表现出一副怯懦的样子!强巴拉一直把你留在身旁,把你带入这样的训练营,你也应该知道他想看见的是什么!他希望你坚强、自立,能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探险者,像你哥哥一样!如果今天他真的遇上了不幸,恐怕他也不希望你陪他白白去死吧。 他最大的愿望,是寻找到帕巴拉神庙,去看一看那只在他梦中,让他魂牵梦绕的战獒啊!如果你真的爱他,就该把完成他的心愿当做最让他欣慰的事吧!而且——”吕竞男松开手,目光投向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坚定地道,“我有强烈的感觉,他们并没有死!” “啊!” 张立惊诧地一声呼喊,其余的人也都很吃惊,教官凭什么这么肯定。 最后一句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唐敏那死灰色的眼睛又泛起了希望的光芒,虽然她感到这件事十分渺茫,可是吕竞男自信的目光给了她新生的希冀。 吕竞男道:“岳阳把你看见的情况再仔细说一遍。” 岳阳又将他看见的亚拉法师三人首尾相接掉落铁索的情形复述了一遍,吕竞男道:“他们三人是同时跌落的,而在最下面的是多吉,而当时你们有听见什么呼声吗?” 当时乱作一团,这边枪声不停,谁还能注意到有没有什么人呼喊,大家都摇头。 吕竞男道:“这就对了,如果他们是被枪击落的话,就算意志再坚定也会因痛而发出声音吧,而在这个相隔数米都能听见别人呼吸声的地方,这个距离我们又怎么会听不到呼声呢。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被枪击落的,或许是因力量不支而失手落下的,掉下铁索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受伤,顶多只有多吉一人受伤而已。” 众人静静地听着,掉下铁索时有没有受伤,和强巴少爷他们是否还活着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只听吕竞男道:“如果没有受伤的话,他们完全可以在狭小的空间内稳住身形,进行短距离滑翔!”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蝠翼!每个人都穿着蝠翼啊,这些救命的东西,只有在关键保命时才会想起,平日完全被大家忽略了。 唐敏双眼充盈着泪花,这次是激动的泪花。 吕竞男最后道:“虽然不知道现在他们在哪里,但说不定我们很快又会在这巨佛身体的某一处会合。 所以……我们只有前进!” 她好似一个长辈般看着唐敏,捋过她蓬乱的头发,放低了声音道,“不要放弃啊……”唐敏使劲点了点头,将所有酸楚都堵在喉里咽了下去,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感激地看了看吕竞男,又将目光投向幽暗深处,目光迷离处,一片凄婉,身体又晃了两下,吕竞男赶紧搀住她。 这支六人的队伍又开始缓缓地前进,他们清楚,攀过本留下的绳索,又将踏上一条完全未知的路。 岳阳看了看唐敏,小姑娘默默地整理着背包,准备攀绳,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沉稳有力,似乎已将悲痛转化为力量。 他心中略安:“鼻涕公主渐渐成熟起来了,有希望和陷入深深的绝望差距真是大啊,哪怕那希望小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不过,教官在肯定强巴少爷他们没死的时候,那不经意流露的失望是怎么回事? 难道说这只是针对敏敏小姐的一个善意骗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洞穴幽暗深长,皆为直径约两米的圆形通道,快要顶到头顶的崖壁让人感到气闷和压抑。 洞穴内布满一种类似植物根系的东西,柔软却坚韧,只有玉米穗粗细,缠绕交织在一起,将洞穴内壁完整地覆盖着。 亚拉法师伸手攀折,竟然找不到这些根系的头,好似从石壁中长出来的。 烛帽的光照得人和根系的影子长而摇曳,像幽灵一般不住扭动。 刚入洞口,便进入了蚁穴一般的迷宫之中,说是迷宫又不像,倒颇似生命之门的地下排水系统,在这无数环形回路的通道之中,左手法则根本派不上用场。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渐渐没有了环形回路,而圆形通道则开始变长变宽,无数的小圆管通道又汇集成更大的圆形管道。 在试过几次由大通道转入小通道最后走进死胡同之后,卓木强巴他们肯定,必须顺着大通道前进,而那些小通道就像树叶的经脉一样不住往大通道汇集。 在通道汇集的地方,形成大小不等的石室,从石室的诸多开着的门里能通往不同的通道。 唯一让他们担心的机关并没有出现在石室中,如此走了十几分钟,总算看到了向上的路。 攀过绳索的六人,首先看见的便是一地枯骨,就像谁打翻了一篮子胡桃,颅骨、手骨滚得到处都是,此外便是被炸崩的石屑。 与本他们不同,方新教授等人都知道这是在巨佛的口中。 看着在山壁上凿出如此巨大的一个天然停车场,已经让人无比震撼了,而这些足以将整个停车场铺满的如山尸骨,在几十根剧烈燃烧的燃烧棒火焰下,又显得如此诡异。 良久,方新教授才发出询问道:“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然而,没有人能回答他,只有黑洞洞的摄像头无声地记录着这一切。 六人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在那宛如天界之门的巨大宫门前被彻底震惊。 那三重有如天宫的宏伟建筑如此威严,展示着它们不容世人所渎视的神圣与高贵。 那满墙的飞天、夜叉与诸神佛,更昭示着这建筑崇高无可替代的地位。 在门前震慑许久,吕竞男才下令道:“进去吧。” 六人小心地翻越尸山,落脚处,总要发出令人心惊的骨擦声,这些尸骨在门口堆积最多,由门向内,则形成一个长长斜坡。 今天思来,当初不知道多少人在门后哀号,渴望生还,那宏伟的巨门竟然成为断了他们生念的地狱之门。 让众人不可思议的是,门后竟然就是一个大殿,大殿正中似乎该有五尊佛像。 不过如今佛像早已崩坏,只剩下五个大石基座,正中一个,还有四角四个,尸流从基座处分开。 方新教授略有了解,这门后的大殿应该是金刚殿一类,类似中国的门神,在佛教中用来镇守寺庙,通常只有两尊金刚,而这殿中竟然有五个基座。 吕竞男看了看混合在尸堆中残缺的佛头,依稀逐一辨认出来,不动明王、降三世明王、军荼利明王、大威德明王、金刚夜叉明王,她心道:“这是五大明王法身啊,是被尸体生生挤倒的? 不,这是人为破坏的。 这里这么多人,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 为什么死在这里? 是来进攻圣地的异教徒吗? 不,从来就没有听大师说起过啊。” 穿过金刚殿,下一间大殿却不是普通佛教的正殿天王殿,里面供奉的也不是主尊,从基座看竟然有十二座之多,围成圆形。 吕竞男心中默念道:“或许是十二宫尊像殿,四周应该是大轮回金刚转轮。” 扭头看去,墙壁果然有插放转轮的铜轴,只是五米来高的巨大转轮已经被剥离,去向不知,估计还埋在这些尸骨堆中吧。 那些身高十几米的巨佛如今裂成碎片,和尸骨混在一起,更别说珠缨宝幢,幡盖帷帐,早已化作飞灰飘散。 一想起这些,吕竞男没来由地一阵心痛。 直至第三殿,尸骨才稍有减少,在地上铺了薄薄的一层,但要踏上没有尸骨的空地,却是不能。 这座殿面积较前两座殿稍大,主要是长度增加了,两边各有十四石墩,墙面的厚石灰层剥落,原本的诸佛画像就如被搓洗过的油画。 “或许是二十八宿宫吧。” 吕竞男想。 第四殿应该是主殿,连巴桑也看得出来。 这座殿堂高大恢弘,气势不凡,十八根四人合抱大石柱就像十八个巨人直立殿中,耸天入云地藐视众生,中央的主座台基便有近百平米,当时的主佛一定很大,四周还有四个台基,占地皆不少。 方新教授认为,那应该是四大守护天王的座台。 被华丽的殿堂所吸引,竟然让人一时忘了脚下的尸骨,目视完整个大殿后,他们才发现,这座殿内的尸骨又比第三座殿多了些。 巨大的佛头被劈裂为两半,仅剩没有脸的后脑勺,身体其余部分也都裂为碎块,深深地掩埋在尸骨堆中。 方新教授从尸骨堆中将腿拔出来,奋力地向前迈出一步,一个尖锐的东西划在他的裤腿上,教授一抬腿,将两具半截的尸骨给带了出来。 只见一截手骨握着五股杵,深深扎在另一截胸骨上,从这两截尸骨的姿势看,明显属于两具尸体。 这一意外发现,让方新教授注意观察起原本刻意回避的尸骨群来。 他赫然发现,这些尸骨竟然呈群殴状态,手持金刚杵、金刚铃、护摩勺、金刚等各种法器刺杀对方,有的法器深入骨质,一直插穿胸骨和背脊,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还有的尸骨双手搭在一个巨大的转轮残部上,可这座大殿根本没有转轮,难道是从第三座大殿抱过来的吗? 方新教授想起那些五米高的巨大转轮,那又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做到啊? 数百甚至上千年前发生的事情,根本就是不能妄加猜度的,方新教授能做的,只有将这些牢牢地摄入电脑里。 通过仔细观察,岳阳也有了新的发现,一些小的饰物散落在尸骨之中,看上去数量还不少。 他随手拾起一块黄铜片,铜片内竟然用雕刻手法刻了一尊佛像,历经悠久岁月却没变形,看了看这佛像,岳阳将铜片纳入口袋。 他又发现另一件奇怪的器物,拿在手中反复观看。 张立走过来道:“有什么发现?” 岳阳道:“你看这个。” 那是一块铁片,很薄,一个雍仲符号,上面连接有一个奇怪的剪刀,按张立的说法那是长了长耳朵的兔头,在兔耳上有个孔,可以系绳。 张立不解道:“这是什么?” 岳阳道:“我发现,不少尸体旁边都有这个东西。 你看背面,有凸起的符号,虽然我们看不懂,但我觉得,那应该是编号,这个东西,估计是代表身份的腰牌一类。” 张立道:“这不能证明什么,这里奇怪的东西太多了。” 岳阳把铁片也放在了口袋里。 尸骨中有不少器物,第一个注意到这点的不是岳阳,而是吕竞男。 有八吉祥的食子盒、曼达盘、摩尼转、扎马如、钺刀、三股杵、五股杵……各式的法器都有。 吕竞男也早注意到了这些保持厮杀状态的古尸,但她所知道的也并不比她的队友多多少,同时,她以自己的目光有着更惊愕的发现:“这些碎骨,有的被砸碎,有的被抛掷的法器贯穿,还有的姿势更加令人匪夷所思,这满殿的古尸恐怕随便一个在世,自己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些人,死前都应该是非常可怕的高手啊,难道他们都曾是圣炼堂的勇士? 为什么要相互厮杀? 为什么死前要毁坏法坛和祭台? 这本该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的啊!天!这失落的圣炼堂,究竟发生了什么? 恐怕亚拉大人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吧?” 这中心大殿向四面八方都有开门,每一个侧殿,方新教授和吕竞男都去浏览了片刻。 佛像尽数被毁,或许有的石像身体还被当做了武器,随便哪间大殿都是尸骨满地,一片狼藉。 在中心天王殿的三道门后,中门是一个大法堂,除了石柱别无他物,是讲经说法的地方;法堂后估计是转经殿,不管什么书籍,放置千年也早就毁了,教授是从地上一些朽木屑推断出来的。 此外还有许多小型偏殿,只是石佛尽毁,无法辨认,估计是毗卢殿、药师殿、三圣殿、强巴殿、观音殿一类,虽说这个宗教不完全信佛,但从这些殿堂架构估计和佛教有所联系;左右两道门皆连着一个禅堂,是持念静心修禅的地方;禅堂外便是这宫殿的外重,直上二重。 二重殿便简单许多,除了中央有一间佛殿外,周遭一圈都是小型房间,也根据等级不同有大有小,看来就是密教徒的禅房了。 在靠近山壁根处有一间香积厨,古代的巨型炉灶还略有形态。 后面还有一间古怪的房间,里面什么都没有,仅在两米来高的墙上有几个小孔。 考证了半天,方新教授认为,这是间浴室,如果说水是从小孔流出来的话,这还是淋浴。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古人是如何才能将水引入这里的,如果说黑暗峡谷底部有水的话,这里可是相距好几千米。 三层之上,看来是更高位教徒的居所,房间都经过了很好的雕饰和粉刷,石壁上依稀可辨的兽纹残型和墙壁上大块大块的厚石灰就是证明。 中间大殿上有一个巨大的台阶型石架,看起来是祖师堂一类的;祖师堂背后又有一间巨大的殿堂,像是一个巨大的讲经堂;偏门内像是存放高级经卷的藏经阁,不过木架崩坏成屑,经卷则全无踪迹。 方新教授知道,那些古藏的羊皮经卷,内容用的是金水银汁写成,就算化成灰,也该留下一些灰渍。 教授看了看稀少的尸骨,这里的打斗不如下面大殿的激烈,或许经卷被转移了吧? 教授暗自猜想。 整个三重大殿外围都留下了巨大的上下颚支架,应该都是放置大法轮经轮的。 宫墙、外廊、石柱和栏杆都被染成藏地常见的深绛红色,只是被众多尸骨环绕,更像干涸的血迹的颜色。 顺着本他们留下的路标火炬在大讲经堂背后发现直通崖壁的通道后,方新教授等人毫不犹豫地钻进了昏暗狭小的通道。 这座宏伟宫殿的内部远没有它外表看上去那么华丽,谁也不愿意对着如山的尸骨多看几眼。 而那些做引路标的燃烧棒,本他们不得不留下,否则他们自己也会迷失在黑暗之中找不到出路,因此没有人会去动那些火烛。 第(3/3)页